走票

<走票>

順--á phah開冊櫃，將chit本聖經the̍h--落-來，唸「lín chia ê悖逆（pōe-ge̍k）ê囝兒--ah，tio̍h轉來！我欲醫好lín ê 悖逆。看--ah，阮來kàu 你chia，因為你是gún ê 上帝--耶和華。」順--á tiām tiām 祈禱，目屎lián--落-來… 想起hit件tāi-chì…

「我老--ah，欲轉去ê日子緊--ah。Chit 件代無講袂使--chit。」順--á聽伊阿公倒tī病床leh講，koh put-li̍h-á激動。欲kā阻止koh m̄-kaⁿ。 伊阿公過去是做警察局所長，官位大，人人驚，伊mā kā厝內當作警察局仝款，有時講話chhan-chhiūⁿ leh 審犯人--leh，無人káⁿ ngó͘-gia̍t 伊。順--á kan-taⁿ ē-sái tiām-tiām聽伊講。

柱--á 是hǒng 陷害--ah，hit時我koh少年，kan-taⁿ想講無我ê tāi-chì，人講siáⁿ tō siáⁿ，照做tō tio̍h--ah，而且看錢伯á ê面子，良心saⁿ khǹg chit邊。柱--á hǒng判死刑了，我心內tām-po̍h-á 袂得過，總是， m̄知影如何是好，tāi-chì nā pia̍k空我mā有tāi-chì。Lán tau不時koh有穿烏衫ê人khiā tī 門口se̍h來se̍h去，欲kā厝--lih ê人 háⁿ，監視，實在是bô-ta-ôa，kan-taⁿ gia̍h筆將我知影ê經過寫--落來。Mi̍h-kiāⁿ我khǹg tī冊櫃，聖經邊á hit本冊皮強欲hiauh khiài hit 本tō是我ê筆記，ǹg-bāng有1工有人替柱--á洗清枉屈 koh 減輕我罪孽。60冬--ah，tāi-chì已經過了60冬--ah。

本成順--á nā聽伊阿公講古，tiō起ài睏。老人khah thian-thó，不時tō ài講過去代，lóng bē siān。順--á chit時soah 認真á聽，袂輸伊阿公欲講sáⁿ 機密hō͘伊仝款。自細漢tō是hō͘ 阿公飼大漢，老父老母tī伊細漢 ê時聽講hō͘怨仇人thâi死。伊捌怨嘆做派出所所長ê阿公是án-chóaⁿ hia無路用，hām thâi 伊後生媳婦 ê兇手 tō 無才調lia̍h，hō͘伊做孤兒，歹人soah ē-tàng四界lōa-lōa-sô。總--是，伊了解阿公 ê無奈，破案ná有可能hiah簡單，不管án-chóaⁿ阿公是伊心內ê大英雄，是伊人生siōng重要ê人。

柱--á kan-taⁿ 記--leh有人對伊āu‐khok mau--落去，醒起來時tī 1間辨公室內，暗mo͘-mo͘，桌á 頂kan-taⁿ 1 pha 黃hoáiⁿ黃hoáiⁿ ê電火，khiā tī伊後壁hit 2 ê人叫伊坐--落來，對面1 位穿se-bí-lo͘h ê先生，應該lóng是警察，tàn 幾張相片hō͘ 伊看，he 是標--á hǒng 槍殺 ê 相片，現場舖排，chhèng-chí kap chhèng koh有 1 捆錢，lī-lī-kho̍k-kho̍k，koh講tī成--á皮包á 頂chhōe伊ê指模印。伊看無hit位se-bí-lo͘h先生ê面容，電火kā柱--á ê目chiu chiò kah peh袂金，耳鏡ang-ang叫，分袂清東南西北。

「講！人是m̄是你thâi--ê？你nā m̄承認…」柱--á頭 hîn目暗，親像tī夢中仝款，想欲khah緊醒，脫離chit ê 幻境。Se-bí-lo͘h先生ê奸笑聲 hō͘ 伊聽kah起雞母皮，恥笑伊親像1隻跋落水ê狗仝款。

Se-bí-lo͘h先生命令另外2 ê警察，輪流kā柱--á phah，sai chhùi-phóe，用薰頭燒伊ê手盤，pín-á-kut 斷2-3支koh m̄ hō͘  伊歇睏，koh再 gia̍h 針插指甲縫，伊險險昏死--去。柱--á nā昏去，in tō用冰水kā chhiâng hǒng精神，繼續凌遲伊。Se-bí-lo͘h先生chhùi-á開開，笑kah chiâⁿ大聲，笑kah 連hit 2 ê警察mā起畏寒，世間竟然有hiah殘ê人，是講，無人有膽拒絕se-bí-lo͘h先生ê命令，無聽話，後果是會án-chóaⁿ taⁿ 看現現leh。

Che lóng 是政治背後金錢leh操作kap人 ê siáu貪。你kā看現此時ê政治人物--o͘h，lóng mā 仝款。內底有gōa濟是烏道leh thēng，chit點無人káⁿ講，mā無人káⁿ承認。

成--á偷偷á tu 二仟kho͘入門phāng，細聲講「拜託--leh，錢nā sa，tio̍h ài 投hō͘ 標--á，lán 講1張票1世情」。柱--á感覺chiâⁿ hàm政治人物siáⁿ-mi̍h話lóng講ē出來，伊 ùi 二樓窗á縫kā成--á ê面容看chim-chiok，心內佩服伊做thiāu-á-kha做kah hiah-nī負責任，放感情leh做。Nā tio̍h ài 分？錢直接lóng 收落來tō好--ah，橫直he是不義之財。

「無問題--leh，你絕對tiâu--ê-lah , gún chit里 lóng mā算你--ê，無問題--lah。」

成--á tǹg胸khàm掛保證kā標--á講，有chhùi 講kah無nōa，欲hō͘伊安心。Tī政治場合看濟--ah，知影政治話是無定--ê，場面話總是ài講了súi-khùi。選舉是leh poa̍h-kiáu，poa̍h ke-hóe，poa̍h 身命--ê，八字無夠重，tio̍h m̄-thang來。 柱--á koh再看見chit場選戰後壁ê烏暗面，想起過去中國歷史內烏西食錢ê官場文化竟然tī伊眼前來發生，台灣人愛錢，驚死koh giàn作官kám是hia傳過來--ê？

標--á ìn講「頂kái選議員吊車尾，險tiâu。我mā有iā錢，不過，檢討ê結論是伊1票比對方少欲1仟kho͘ ê關係，chē-chē親chiâⁿ朋友lóng án-ne kā 投。Nā是án-ne，無冤枉，chit kái 絕對袂koh發生仝款ê錯誤。」一切lóng錢伯á leh主意。

Thong人知標--á 頂kái選後tio̍h隨走路，欠銀行錢，還袂出來，m̄知影現此時koh欲轉來選，錢是án-chóaⁿ chông出來--ê。政治無的確是伊一生ê志向，無插政治ê話規世人會o͘-iù去。Che kiám-chhái 是百姓m̄捌政治ê gia̍t-khiat-á-ōe koh有無奈， kan-taⁿ hō͘ hia o͘-ló͘-bo̍k-chè ê人舞弄lán ê社會kap環境，巧ê人 tiō會選pêng khiā。

Ah-nā 成--á算是1 ê真成功ê政治人物，尤其是選舉時，hit冬伊選里長，我捌收過伊ê錢，無gōa濟，1票200 kho͘ ，hit時錢厚，1包黃長壽chia 40 kho͘ 銀。另外5仟kho͘ 是hō͘我做保鏢ê錢。里長競爭khah 少，kan-na顧好幾戶ê票，tio̍h lóng在穩--ê。後來，市民代表選舉我換做標--á ê保鏢趁收費，1萬 kho͘  1個月。標--á tiāⁿ-tiāⁿ來chhōe成--á，lóng hō͘ 柱--á 看--tio̍h，標--á有時á口氣chiâⁿ bái，有時á口氣koh chiâⁿ好禮，án-ne 成--á tō chhan-chhiūⁿ su̍t-á仝款頭á chhih-chhih m̄-kaⁿ ìn 1句話。我mā lóng看khah 一清二楚。我知影柱--á 一直ùi 窗á 縫看東看西，hit時siōng過hòⁿ-hiân 有影會致人命，我捌kā警告過，伊無leh kā我信táu。柱--á就是tòa成--á 伊tau 對面hit 間，1 樓外口有tah 圓kong型ê亭á，柱--á是讀冊人，lán知讀冊人死腦筋總是有ka-tī ê主見，m̄知變巧。伊tī 3樓讀冊時，有時讀kah半眠，lóng看見成--á kap標--á 2 人leh 談論tāi-chì。我已經觀察過--ah，che是我做chit途--ê ê本性，烏道白道lóng 摸khah一清二楚。我知柱--á 緊choa̍h慢，會惹麻煩，讀冊人道德確實有khah懸，規腹肚ê理想。窮實選舉kap 學生gín-á考試欲仝欲仝，精差有人會the̍h錢hō͘人 koh 兼拜託 niâ。講khah歹聽，chiū是chhōe空縫，行後門。總是，大人ê世界kap學校教--ê永遠袂相仝，做--ê kap 讀--ê永遠袂仝調，有時koh是天地倒反。我永遠無法度了解是siáⁿ-mi̍h in-toaⁿ，人叫我做siáⁿ，我tō做siáⁿ。冊--lih ê 義理是參考niâ，求出社會有1份薪水會得過 ê頭路，全家食會飽koh平平安安tō好。

開票hit日我tī總部leh顧，tī chng-kha 無siáⁿgī-niū，日頭落山，m̄是tī廟口大樹kha phò-tāu聽la-jí-o͘h，無tō是tī ka-tī chhù 亭á-kha 泡茶等待月娘叫你去睏。對政治láu-á來講選舉是爭取權勢kap有利純ê政治事業 ê起頭，thài-ē-sái 講放tō放。政治人物無leh khong--koh。

標--á ê競選總部 tō tī大廟邊，樓á厝頂koh有竹ko tah--ê廣告，是標--á kap hit kho͘ 目前siōng hang ê政治明星，兩人lóng穿1條put-chí-á短ê短褲，欲走標ê型。看--起來hǒng感覺有健康，少年，勇壯有力頭，chiâⁿ正面。你nā看過標--á，絕對袂相信頂懸hit--ê kap 伊是仝人，Che mā是1種選舉 ê手法。聽講éng-chá相親ê時，nā是ka-tī khah khiap-sì--ê，家長tō ng 媒人婆the̍h 相片去kap人對看，相片lóng ê sió-kóa sí-á-geh chi̍t-ē，我想應該無現此時hiah phú-lo̍͘h chiah tio̍h。總部tī 廟邊是真巧ê策略，用一般民眾對宗教ê信仰，用神明ê號頭來替伊加持，袂輸是神明ê代理者，無人kaⁿ m̄聽神明ê話。我對這lóng感覺真好笑，我是chiâⁿ thih-khí。操作宗教來影響政治是1種chiâⁿ有路用ê手段，人民總是無知--ê。是講神明kám 捌政治，我看是政治khah捌神明才是，神明是hia láu-á ê人質！Ta̍k-kái 廟--lih nā 有活動，標--á tō 會安排一寡少年gín-á來指揮交通，koh安排chi̍t寡廟內ê事工hō͘ in做，ka-tī tī廟埕主持活動，順趁phah廣告ê時機，lán thong chng lóng mā 捌伊，投票hō͘ 伊應該是足自然--ê才是。但是lán ài知，一切lóng錢伯á leh主意。成--á 根本無kā錢lóng分--出-去，無sak錢，票欲án-chóaⁿ tǹg，濟濟作穡人規氣 tī 園--lih 巡頭看尾khah實際。

我iáu ē記--leh，開會hit日雨真大，一開始標--á票直直衝，尾á，親像時鐘定--去 ê款，袂振袂動，標--á面jú來jú青，2粒目chiu gîn-òⁿ-òⁿ 袂輸欲kā電視拆食落腹。競選總部有免費ê雞nn̄g 糕，汽水，tī hia食免驚，soah lóng無人來，冷冷清清。講實--ê，標--á有tiâu無tiâu kap 我無tī-tāi，我lóng是為欲食chit 頓飯，政治有影我m̄捌，he mā m̄ 是咱有才調插手--ê。Siáng知，錢伯á 影響力siōng大。本chiâⁿ想講是m̄是1票1 仟koh siōng少 ê關係，尾--á，風聲講lóng tī 成--á ê lak-tē-á內，hām 1 sián 5 lî tō 無分！我mā知影chng--lih ê 人為tio̍h chit筆錢，應該the̍h soah the̍h 無tio̍h起phùi面，想mā知百面「走票」--ê。標--á tia̍k好ê算盤全全亂去，第2 kái ê失敗koh欲peh 起來實在無可能。伊心內想--ê tō是chhōe 成--á算數。

標--á gīm lak-袋á the̍h 手機á khà 電話，「kàn，hit ê 水雞á成活了siuⁿ siān ê款，kaⁿ kā lín-pē chng-siàu-á，我nā無tiâu欲走路，伊mā袂siuⁿ好過」。標--á已經派2 ê兄弟欲來處理成--á，不而過，成--á tī江湖走跳南北二路烏道白道捌透透，是標--á m̄知死活請鬼拆藥單，烏食烏，hām命 mā賠--落-去。舞政治確實m̄是一般人來舞--ê。

開票日隔工標--á 隨叫我去請成--á來食茶，我知食茶是好聽話，算數才是真--ê。成--á khah gōng mā 知，mā早tō準備好勢。後來成--á 出來選議員有tiâu tō知伊比標--á看jú遠，tī伊面頭前我hām話tō lóng m̄-káⁿ thi̍h，伊講siáⁿ問siáⁿ，我tō應。Chit 點我比標--á khah 精光，mā 是我ē-sái活 chit陣 ê原因。

「Kàn，lín爸the̍h錢hō͘你買票，你kā你爸錢lóng食去。你是活了siōng siān ah--sìm？」標--á歹chhèng-chhèng leh質問成--á。

「無--nò͘，我lóng mā有遵照你ê指示，ta̍k戶lóng mā 有the̍h tio̍h錢lōa歡喜--leh，lóng mā 講欲tǹg hō͘你。你無tio̍h，ta̍k-ke lóng mā無kaⁿ相信。」成--á 面á看起來無辜無辜，kan-taⁿ我知伊siáu鬼á殼後ê實情。Hit時，我為欲飼家顧某顧囝，全家安全，實在無法度講saⁿ，錢伯á siōng大--lah。

「Hit 日m̄知柱-á是m̄是食pháiⁿ腹肚，一時腸á肚lóng 起leh滾，走去khah過ê甘蔗園hit pêng hia放屎尿順sòa èng肥，siáng 知chi̍t去 tō lóng無轉來。」柱á 伊老母 oān-nā háu oān-nā講，警察tī邊á做記錄。Hit 時我已經升官--ah，雖bóng知影tāi-chì ê前因後果，我講過為tio̍h chi̍t頓飯，全家伙á，án-chóaⁿ mā tō ài 激khong激gōng khah無báng。出人命tiāⁿ-tio̍h ài 有人來phāiⁿ！

Hit日 欲談判，成--á 早tō準備好--ê，伊大心肝，che我mā知，我實在是m̄願得失in 2人，ko͘-put-jī-saⁿ-chiong ê 話欲選擇mā tiō ài 選有贏面--ah，kám m̄是？Hit ê柱-á nā mo͘h-piah-kúi m̄知bih tī庶園gōa久，án-chóaⁿ處理成--á ê 伊看kah清清楚楚，我一時tio̍h chheⁿ驚，hit 支iân-pit-á 順手kā 頭殼pa--落-去，kā烏星 lak tī 伊 ê手，怖置好勢成做完美ê兇殺現場。為tio̍h án-ne，我ùi ka-tī ê大腿開1 chhèng，講是為tio̍h為救標--á受傷ê證明。Hit 時升做所長，mā是án-ne來--ê，無，1 ê小小ê警察欲án-chóaⁿ chhiâⁿ -ióng你去國外讀博士！

「兇手tō是柱--á，伊tō是標--á請來ê暗殺手！」我án-ne交代派來ê支援。成--á chit kho͘ 老江湖激kah nā sut-á la̍k-la̍k-chhoah 欲昏死 ê款。有gún 2 人現場證明柱--á 親像mo͘h-piah-kúi 仝款偷偷á bih tī 庶園開chhèng。是我做保鏢--ê守護不周，chiah 會造成標--á死亡。Hit 時我hām tām-po̍h-á罪惡感lóng無，kan-taⁿ歡喜有1  ê替死鬼，ē-tang kā chit件代收soah。我老--ah，chit 件代已經khǹg tī 心肝頭欲60冬--ah，該做1 ê結束--ah。Ta̍k 暝睏 ê時，我lóng ē聽見柱--á ê慘叫聲，kha-liān 拖地kha ê聲，伊chit 邊笑chit 邊講「我知影siáng thâi--ê，我會去chhōe 伊算數！」順--á伊阿公ê 聲略略á驚惶，外口hiông-hiông烏雲tah--落-來，袂輸死神到位，欲chhōa伊走。Hit暝，伊大聲hoah chi̍t聲「柱--á，做你來！」了後 tō去--ah。

順--á 前前後後聽kah lia̍h-bô-thâu-tsáng，但是知覺chit件代絕對m̄是hiah-nī-á簡單。為tio̍h先處理阿公ê後事，leh款阿公ê mi̍h-kiāⁿ chiah了解過去ê前因後果，siáng是真正ê暗殺手，陷害柱--á koh是siáng，thâi in 爸á母 又koh 是siáng？…伊lóng總tī chit本筆記 chhōe tio̍h答案。可能是神ê陪伴，尾--á，伊無將chit本冊khǹg 轉去，tian-tó 隨伊阿公作伙去，佇火爐化做hu，化做火星。

靈堂設tī殯儀館慈恩堂，內底包括伊阿公有2 ê大厝niâ。隔壁不時有掛烏仁目鏡，穿se-bí-lo͘h ê人nā烏道koh有立委甚至市長lóng來忌拜，後來伊chiah hit ê年歲看khiài kap 伊阿公koh-khah老 ê人 tō 是成--á。In 2 人仝日死，lóng tī半暝ê時，koh 大聲hoah 柱--á ê名，。

2016/2/12-20